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猫和我小说网www.maohewo.net提供的《李代桃僵》50-60(第9/15页)
杀的一面,客船上早都见过了,是以,当下有些奇怪罢了。
不过,无论怎么生怪,她的状态也亟需抚慰,妻子这么难受,不是该去猜忌的时候。于是许问涯袖下的手紧紧握住云湄的,放软声线安慰说:“皇上为人平和,宽宥臣下,你是臣妻,更不会莫名发难。放心,还有我在。”
这话说出来,其实自己也不怎么信,皇帝对肖似心上人的女子,不管少女还是妇人,尽皆不择手段地夺取。因为早年被扎过心,对于所有女人,都是玩物的心态,没有半分尊重。这份荒唐鲜为人知,而他恰巧是知情者,弈王安排的耶泪贵嫔,还是他牵线送进去的。
手背的热意源源传递,紧
握的触感使人安心,云湄仔细感受着这份悉心的呵护,末了垂下眼帘,再睁开时,神色确实好了许多。
命妇的入宫谢恩,有具体的繁琐章程,这礼节原是对着统管内外命妇的皇后,今儿中宫不在,情况特殊,皇帝便免去了一些缛节,只家常地请夫妻二人入内小坐。
帝王有赫奕的衣裳做妆点,天子冠一戴,纵是因蛊毒而消瘦得不正常的身躯,也硬生生撑出了几分该有的架势。云湄叩拜过后,往首席觑了一眼,趁着皇帝的视线落点在爱臣身上时,将他巡睃了一遭。
眼下青影深重,眸底浑浊,乃是纵欲的状态。病骨支离,没多会子,就要下去躺着了。对于外人,蛊毒之事自然不能胡乱透露,坐于上首旁侧的万贵妃只说:“近来交了秋,底下人伺候不仔细,闹得陛下身上不大爽利,染了风寒。”
夫妻两个没坐下多久,便又得起身恭送。许问涯是极受信爱的重臣,皇帝见他们冠服不便,走出八角亭时将手一压,免了夫妻俩的繁礼。
亭子里头的主座上,便惟余万贵妃。她目送皇帝的背影,见他前往的方向似有异动,少顷,耶泪贵嫔摇着腰肢儿将手搭入皇帝手心,二人情浓深重,万贵妃眼巴巴瞧着,脸上瞬间添了几分愠怒。不过这些深宫的翻涌,不可为外人道,她很快收敛神色,干笑着转过头来。
万贵妃马上要过四十整寿,面上却仍旧饱满丰盈,美得浓墨重彩,不见半丝皱纹。原本这世上,除了那些投机取巧、生得像那来自毒林的蛇蝎美人的女子,万贵妃自认颜容无人能及,这也是她不用做任何人的替身,也仍旧圣眷不衰的底气。倒是今儿看见这位新授了命妇头衔,入宫拜见的臣妻,意外地多打量了她几眼,笑道:“早闻江陵丽人辈出,果真虚传不如亲见。”
云湄心里有些忐忑,敷衍笑笑,始终不大敢让万贵妃瞧个仔细。虽然她没有遗传阿娘的半点异域痕迹,但也不敢保证,唯恐哪个细枝末节的地方同阿娘相像,勾得万贵妃想起旧事。
只惜席上的对酌、敬茶,是免不了面对面的。万贵妃又有心欣赏她的美貌,趁她抬头奉茶,将她看了又看,起先只是纯粹的赏鉴,倏而,却目光一定,蹙眉凝住了她。
第57章 巧饰伪(五十七) 亲密地揽住了她的腰……
见万贵妃动作顿住, 云湄啜茶的手有点哆嗦。
埋怨归埋怨,人家是圣眷滔天的贵妃,自己只是奴籍在身的喽啰, 若是当真这么早便碰上了, 还不是宛如蜉蝣一般被顷刻间碾死, 她一路走来的所有艰难,便功亏一篑了。
好在万贵妃只是对云湄某瞬间展现出来的姿态感到眼熟, 但她这辈子下过毒手的女人不计其数,有些流转的念头, 仿佛飞星一般,根本捉摸不着, 转瞬即逝。再去踅摸, 也是一时半刻想不起来了。
人一旦作恶多了, 便是这样的,总惦记着斩草除根,后悔从前的某个决策太过稚嫩,哪怕现而今活得好好的,也时刻提心吊胆, 怕谁人报复上门来。这种想头, 时有冒出, 有时候瞧着自己宫里的哪个宫女,她也觉得是埋藏的祸患, 是来索命的厉鬼。万贵妃自个儿也见怪不怪了,很快便归整好神情,照例笑着招待夫妻二人。
这要命的插曲,便如此轻飘飘揭过。
席罢,云湄随许问涯拜别贵妃, 走出亭子,经风一吹,她才惊觉背后里衣紧贴,湿黏一片。
说对生母孺慕情深吧,倒也不是,很长一段时日里,她恨天恨地,平等地怨怪所有人,是他们造就了她的颠沛,甚至连从雪地里救回她一命、尔后一直接济她的姑母,也心生愤恨。直到十二岁那年,乔子惟和元狸同时找上她,带来姑母的死讯、生母死时的惨状,她的理智,才堪堪归位。
她们都死在她被卖的那一年,人死魂消,鞭长莫及,所以才没能伸出援手,救她于苦海。
云湄承认自己是自私的,适才初初见到皇帝和贵妃,心里的旧恨翻涌过后,更多的,其实是畏惧被识破的惊险,害怕他们认出自己来,从而毁了她好不容易得来的这一切。
她只想攒够钱后回洞庭生活,顺带会会那个将她卖掉的罪魁祸首,但万不敢恨上贵妃与皇帝。元狸的复仇计划,她从不参与,甚至三令五申,教他不要牵扯上她。
有时候,她也会在元狸的炯炯注视里,感受到自己的罪过。可是活着的人总要找到最好的过活方式,若是能玉石俱焚,倒或可实施一番,可现状只是血淋淋的以卵击石,又有什么意义。
她一时间心思沉重,常年伪饰在脸上的温婉失了维持,尽数褪去,显出苍白的底色来。许问涯将她看了又看,觉察她情绪低落,左思右想,挽起袖子替她沾汗,倒是突兀惊着了云湄,讶然道:“这是御赐之衣,郎君居然大咧咧地拿它拭汗?”
许问涯不以为意道:“那怎么办,身上也没个帕子,我总不能拿娘子给我做的香囊来擦吧。”
云湄说可以的,“总是消耗用物,比大逆不道地亵渎天衣要好。”
许问涯坚持道:“不行啊,我觉得它比朝廷赐下的冠服珍贵多了,若是哪天清源居起火了,我肯定是要先救香囊的。”
他一番胡搅蛮缠,云湄噗嗤一声,险些忍不住笑。横竖已经见过了贵人,也不必再管衣衫起不起褶皱、体不体面了,许问涯凑过去环住她的肩膀,顺势捏她的脸,提议道:“这京城,来都来了,我晚上带娘子去下馆子?”
云湄左支右绌地躲避着他的毒手,间或严词提醒说:“昌华门都没出,后头还有宫人看着呢!郎君仔细口舌,被人听了去,要降罪的。”
虽是板着脸,如此这般地说道得谨慎无比,但被他这么闹了一通,那些深沉一扫而空,憋闷的心境,到底舒张了不少。
许问涯满不在乎地扫了一眼后头恭送的宫人,难得显出贵公子的张狂劲儿,“我跟娘子恩爱,看谁敢乱说?”
宫人们非礼勿视地别开眼睛,脸上俱都带着笑,对于这一双恩爱的璧人,流露出掩饰不住的艳羡之色。
他们这厢羡煞旁人,说笑中路过兴建中的章仪台,不远处的空中楼阁上,一群皇裔王女们打着替万贵妃监工的由头,溜了学堂的号,在这儿畅饮作乐,其中便有几个惯常带头坏事的熟人,便是永靖公主、何冬越,还有一位将将入京,预备代表羽州为万贵妃庆祝整寿的弈王之女,李千音。
这楼阁构建得极高,底下过路的人仿佛蚁群,等闲压根瞧不清。但永靖公主何许人也,她又发挥了眼尖的道行,忽然搡了李千音一把,怪声怪气地道:“唷!那不是你心心念念的藻鉴公子吗,还不快去!”
旁边桃木桌上正在行酒令的乌合之众闻声,纷纷搁下杯盏和筹码,一股脑地凑到阑干旁眺望,只惜看了又看,尽皆没能瞧清底下人的面目,倒是隐约见着一双身影常常重叠,显出几分难舍难分的劲头来。
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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