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猫和我小说网www.maohewo.net提供的《李代桃僵》90-100(第10/27页)
寒病,慰问了一句:“身上好些了?昨日还下不来床的。”
云湄噎了一下,咬咬唇,尽量简短地结束了这场要命的对话:“好了。”
乔子惟与她的心思不约而同,在窗外结结巴巴地回道:“喔,那表妹、表妹早些歇息,我去书房睡!”
“嗯。”云湄含混地答应了一声。
得了她的首肯,窗纸上映着的影子陡然松开了绷紧的脊背,很快便落荒而逃了。
一切归于寂静。
云湄回身在床畔坐下来,探手给绥绥掖了掖被角,复又抬头望月。
心里安定不下来,仍转过千般思绪。
一下子觉得适才的对话挺惹人生笑,表哥被人摸个手、亲下脸都认为很对不起她。
一下子又弥漫开沉重的心虚来,脑子里闪回那个荒唐的云大人,想到他那双世无其二的眼睛,继而联想到他的吻,他熟稔滑入指缝的十指交扣,还有他不能食辣,酒量不行,言语之间总说她亏欠他,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恨他的人。
云湄黛眉扣拢,深以为麻烦大了。
这几日,她自始至终都不敢深想,但事实就直白地摆在那里,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窗户纸,任她再如何心存侥幸,都迟早要袒露出来,逼迫她去正视、面对。
这两天,云湄着实被折腾累了。
她不再去想,脱力地栽在被褥里。
绥绥梦呓着,扭动小身子,蹭过来拿胳膊拥住了云湄的脑袋,学着云湄先前的样子,哼曲儿哄她睡觉。
绥绥依葫芦画瓢,曲调自然是如出一辙的难听。
云湄听着听着,噗嗤笑了,身上轻松不少,压抑的疲累在这一刻潮水似的涨上来,人很快便沉入了黑甜乡里。
再转过几日,便要迎春了。
云湄在梦里期盼,希望那人别来搅扰她陪孩子过年。
看起来,云湄这个微小的愿望,暂且是实现了。
翌日醒转,乔宅四下里张灯结彩,正厅和各房贴起了年画,还有小丫鬟在院子里烤板栗、放冲天炮玩儿。云湄身为乔家大奶奶,着实有得忙,白天一起身,先是草草用完膳食,立时便往外头的锻造铺子跑了一趟,看看分发给小辈、下人们的彩饼压好了没,尔后又走了一回洞庭最大的衣饰店,打量小姐们的新年衣装究竟裁到了哪一步,回来紧接着嘱咐下人们往各处铺子置办年货,最终对了对预备拜年时往各家交际酬酢的单子和账目,这才给张夫人送去归整。
云湄跑了半日,整个人累脱在圈椅里,由着绥绥殷勤捶腿。
先前在今阳当假媳妇,除却心灵上的压力以外,其实没受过什么皮肉哭。家下的事务甭管大小,就算是妇人的分内事,许问涯也不会让她太过操劳,譬如说年节期间的杂碎事宜,许问涯会直接把办妥的成果递给她,她掠人之美,拿过来装装样子就是了。
是以眼下这些事,云湄太久没操办过,一时很有些生疏,调用的还是从前在江陵宋府为何老太太操持年节事宜的经验,办完之后,一时间身心俱疲,倚在椅子里头起不来。
绥绥捶着捶着,便开始图穷匕见,晃她的膝盖,糯声说:“灯会,阿娘带我玩!”
自打上回香料庄子一事后,云湄老怕有人来拐她的孩子,便再也没带绥绥出过门,还叮嘱乔子惟无事也不许随意带绥绥出宅子。乔老爷和张夫人更不会好心到来带她的孩子出门玩儿,悦儿彩环这些妾室们虽则有心,但她们出行,得一层层往上请求,很是麻烦,等闲不去动那个心思,所以,绥绥已经很久没出去透过气了。
绥绥说着,又捧过来一朵缯绢而成的小幡,求云湄替她簪戴在乌亮亮的发髻里,小脸笑得一团乖气,声似银铃:“绥绥要漂亮地去看灯。”
一提到出门,说话都流畅了不少。
云湄接过她手里头的小幡,左右翻看。
这东西叫做小春旗,不知哪个姨娘给绥绥拿来玩的,乃是洞庭的习俗,临了年关簪上一朵,以示欢喜迎春。
云湄一壁替绥绥簪戴,一壁扯谎:“你听谁说的?外头没有灯会。”
绥绥指着门槛外正跟悦儿、彩环嬉闹的丫鬟们。
丫鬟们不晓得小姐被禁足的内情,既然被点到,便三三两两簇拥着过来,有那胆大的弯下腰,给绥绥扔了一颗烤好的板栗,调笑着拱火:“北城那头就有,依着习俗,今晚休假,连咱们都能去,只有绥绥去不了!”
云湄烦她们碍事,接过板栗,砸了回去。
丫鬟们咧嘴悄笑,一时作鸟雀散,但没几个感到后怕的。
——大奶奶
虽然总是没什么好性儿、脸上不常挂着大宅妇人惯有贤静温和气,但对待底下人其实很是宽宥,不然她们也不大敢这样闹将。
绥绥眼巴巴看着云湄,一双点漆黑眸亮闪闪的。
云湄视而不见,簪好了绢花,推推她的肩膀,顾左右而言他地说:“该去午睡了。”
赵傅母应声过来牵人。
绥绥一步三回头,见云湄脸上没得动容,一时很是失望地走了。
悦儿和彩环见机进来侍奉云湄,劝说道:“今日城北那头据说有三层高的灯彩呢,十来天之前就开始搭建了,门上负责采买的小厮每天回来,都会朝咱们描绘一下进度,说得底下人个个心动,那些丫鬟们越好了今夜趁着休假去瞧,绥绥常和她们玩儿,许是被勾得跃跃欲试了。”
彩环心思细些,约莫猜得出来云湄是害怕拐子,便道:“今晚虽则人多,但巡兵定然也会增呀。”
云湄倒是想起这一茬来,年关上头抽检,岳州调了老多巡城兵在主城洞庭的街头巷尾做样子,前几日乔子惟公干被拦下来搜车,险些耽误点卯的时辰,回来还冲她很是抱怨了一通。
云湄纠结着思来想去。
其实她最主要是害怕那个云大人,大庭广众之下掳人,是他能干得出来的事儿。
但云湄转念又想起自己昨日的遭遇——倘或他当真想绑谁,纵使那人老老实实地睡在自己房里,也压根躲不过啊。
算了,别为了这点子隐忧,拘了孩子。
如若真有什么,她带着孩子往巡将那头跑就是了……这地方总不能文臣武将都沆瀣一气,俱都要听他一个人的调摆吧?
绥绥听到出行的消息,一蹦三尺高,午觉也睡不下去,跑过来抱住云湄的脖子,胡乱吧唧了好几口。
及到日头要落幕,云湄抱着绥绥上了赶往城北灯市的马车。
事实证明,云湄白日里的设想,还是太过天真,有些人的只手遮天,运转起来,根本不跟你讲半分道理。
任她如何只贴着巡逻路线的直道行走,也无论是怎样的将绥绥片刻不离地紧密看护,在某个瞬间,头顶笼罩的华彩一晃、手上麻筋一跳,待得再回过神,怀里揣着的孩子,便这么轻而易举地不见了踪影。
家丁们原本在松懈地赏看着各色花灯,乍然听见大奶奶使唤他们寻人,都如梦初醒,纷纷揉起眼睛,定睛细瞧——上一霎还在这儿的小姐,果真离奇失踪了。
不知怎地,云湄料想到是谁干的,心里头便不怎么慌张,只是很有些生气。朝她云湄自己怎样发难都好,捏住孩子,就仿佛捏住了她的七寸,一会儿还不知道要怎么颐指气使地同她谈条件呢。
同一时间,不远处卖春饼的小摊后,阴影里,云兆玉蹲下身来,指着那些精巧的零嘴道:“你想吃吗?”
绥绥记得这副瞳孔,毕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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