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猫和我小说网www.maohewo.net提供的《李代桃僵》80-90(第20/28页)
…当真是好难猜透的一个怪人。性子割裂极了。
    就在云湄视线凝定在那些碎金之上,兀自思索猜测这位云大人的脾性之时,里头陡然失去了声息,便连那位巧舌如簧的谄媚假母,都没有再发出半点动静。
    片刻,云湄发现四周静得过分,这才后知后觉地察觉了这份不对劲,一个抬眼,就见不远处掀起了半幅珠帘,一个面若美玉的年轻公子缄默地立在那里,正一错不错地盯着她看。
    这……是那位云大人?
    看抬腿的去势,他分明是打算要走的。
    但是他却生生停住了,算算里头沉默的时间,甚至还盯着她看了很久、很久。
    云湄意识到这一点,又思及对方近期的针对与发难,与一刻钟之前才浸烂了乔子惟与她之间表示夫妻恩爱的香球,立时不寒而栗起来,生怕他由此迁怒到她。
    云湄收敛目光,袖中的手指叠在一起,捏到泛白,足下隐蔽地退了两步。
    可是落在头顶的那道鲜明已极的视线,并没有随着她的避让而调走。
    云湄眼睫发颤,心似擂鼓。
    ……为什么这么看着她?
    他……想做什么?
    第88章 冠妻姓(八) “去把乔夫人给我绑来,……
    弦月高攀中天, 此夜,更深了。
    酒酣耳热的宾客们已显出疲态,嗡嗡的笑语渐次停歇下来, 他们三三两两地起身, 拉拉杂杂地结伴, 朝主家告别。乔子惟便如此被绊住了。
    珠帘之侧,气氛微妙。堂中的那些只言片语似乎穿不透这片无形的帷幕, 二人面对而立,有什么在涌动着, 却又仿佛始终沉滞凝结,教人喘不过气来。
    云湄垂头未有言语, 脊背上沁出一层冷汗, 借着堂中宾客拜别的乱象, 不着痕迹地退了两步,又退了两步。
    可是不论她退至何处,那道鲜明的目光都始终在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,被攫住的感知分毫不减,反而愈加紧紧跟
    踪。
    ——云兆玉确实在一错不错地看着她。
    她已然退到一处支摘窗下, 此时此刻, 适逢窗外风涌, 拂动满室烛光,也送来一缕如兰似麝的幽香, 是使人魂牵梦萦的独特气息。
    她低垂着颈,褪去伪饰的面上温婉不再,眼角眉梢始终带着一股事不关己的冷漠情态,足下后退的步伐,颇有种划清界限的急迫。可衣襟上沾湿的泪痕彰显出, 她待人还是有温情的。
    只不过,只属于旁的男人罢了。
    云湄见好半晌没有声息,心中惴惴,百思不得其解,恰逢堂中喧乱起来,原是最后一波宾客欲要离席,临了吹嘘交谈一番,声浪终于淹过来,打破这一隅诡异的阒静。云湄想趁势就这么浑水摸鱼地走开,结果没退两步,便忽而被叫住了。
    “乔夫人?”立在不远处的云兆玉好整以暇地盯着她,试探辨认的嗓音幽幽传过来,又莫名夹带有反复咀嚼着这三个字的意味,以至于他又唤了一遍,“乔夫人,久仰。”
    云湄深深吸入一口微凉的风,尽量冷静下来,微笑以对:“不敢当。”她并没有抬眼去面对那位捉摸不透的云大人,匆忙一瞥后,便一直低垂着脸,此时只将视线调转,见远处屏风后的乔子惟一面应付宾客,一面左顾右盼,像是在找她似的,便即顺势道,“大人,恐失陪——”
    “在请帖之上,乔夫人不是将本官奉为恩公么?”不等她将话说完,他轻笑一声,细语曼声地道,“这般避之不及的态度,是对恩人该有的?怎么,是我哪里得罪乔夫人了?”
    靴履敲地的规律动静随之响起,伴随着语声,云湄余光被高挺的身形入侵,待得反应过来,他已走至她身畔,覆过来的阴影不由分说地将云湄兜头笼罩。
    两人的影子瞬间交缠起来。
    云湄垂着眼睛,凝视着地上那双难舍难分的人影,暗暗扣拢了眉头,原本纤秀的黛眉攒凝在一处,透出由衷的抵触。
    这显然越界了。
    他靠近的分寸,并不是一个正常男子对他人之妇该有的距离。
    ——这样有意的进犯,果然是迁怒吧?
    云湄觉得窝火极了,心中对于这位云大人的敌视更甚,又新加上一层“果真如此”的轻蔑之意——先前满以为他为了前妻守身如玉,还算得有那么一丝优点,现下为了羞辱仇恨的下官之妻,却也能将这种手段信手拈来地使出,当真恶人改不了恶根,着实令人嫌厌。
    可是官大一级压死人,她夫君面对此人都硬气不起来,她也只能跟着矮上一头,哪怕再觉排斥,亦不能掉头就走。云湄道:“大人误会了。在下一介女流,没怎么见过世面,云大人龟龙鳞凤,贵不可言,忽然对我说久仰,我受之有愧,一时不知如何应对,这才有所退缩。”
    说着,不动声色又退了两步,怎奈后腰已然压上了窗沿,避无可避。她只能期盼这位云大人的寻衅到此为止,但不幸的是,他当真是铁了心要折腾她,足下的步子穷追不舍,二人的影子很快又交叠起来,更为密不可分。
    “一介女流?我看乔夫人不是那寻常女子,万金的账目,短期之内说填补就填补,事后还为丈夫擘画周全,比之宦海里沉浮的官人们还要面面俱到,这才道上一句久仰,你若说上一句受不起,着实是妄自菲薄了。”
    随着他的靠近,云湄满腔暗火烧得愈旺,一时间都忘了去分辨自他身上侵略过来的充斥鼻腔的气息,没能去感知其中似曾相识的熟悉。
    她只是生气极了。
    这人说着久仰的话,话里话外满含敬重抬举,实际上呢?把她罩得无处可逃,再退一步,惟有跳窗了。
    可是云湄做得出自损生命从而保住忠贞的事吗?
    她做不出。活着于她来说,是天大的一桩首要,所以,她只能硬抗。
    对方似乎拿捏住了她的这个特性,这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地靠近、再靠近。
    侵略益发鲜明,云湄眼睫发颤,警告道:“光天化日,云大人就不在乎这般行事,会有损自己的官声吗?”
    “有损官声?”他笑了,语噙蔑视,目光巡睃一眼周围,罗汉松的盆景遮天盖地,隔绝一切,“也要传得出去啊。”
    他话音将歇少顷,云湄还未做出应答,脸上便是倏而一凉。他曲起的指节压在她下颏处,强硬抬起,迫使她面对他。
    正式对上这双眼睛,云湄纷乱的脑海中陡然冒出一根线头,只要她顺着拽出,真相仿佛呼之欲出。云湄几乎要怀疑,究竟是自己多心了,还是事实如此。
    可不容她理清这些乱糟糟的千般经纬,对方的视线如有实质一般流连在她每一寸,唇一启,仍旧是那副含笑却令人不寒而栗的语调:“就算我非要与乔夫人在此花前月下,你那位不济事的懦弱丈夫,怕也无计可施吧?”
    云湄尽量平缓呼吸,压住战栗,换了个话头提醒道:“……云大人不是挂心令正?你这么做,对得起她吗?”
    “是她先负我,我缘何要对得起她?”他闻言,神色中短暂泄露出一丝恨意,很快收敛,重又操着淡淡的口吻慢条斯理地道,“我要看她下地狱,才会舒坦啊。”
    说着,他的指尖又破越界限,压住了她的下唇。云湄听得愣住了,没成想其中竟有这般揪扯,馥儿和乔子惟都未曾对她提起过这个重要的讯息,真是害人不浅,令她的答话无意间触及了他的雷池。
    不容她深想,唇上摩挲的触感越发无法忽视,这样的境地,云湄纵使如何绝望,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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